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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李青溪颔首一笑,上前见礼。
  虽她上京后与方家公子,再也没有联络过。
  但李青溪早就想要回归青州生活,连带着对于故乡的人都多了几分亲牵
  “多谢方公子挂念,我一切都好。”
  到底是长大了,要顾忌的事多了不少。
  方武面对她时,虽有亲近之意,但也有几分拘谨,听了这话以后,一时反而不出什么,沉默了好一段时间。
  见状,李青溪主动换了称呼,笑着道:“方大哥,咱们既是少年故交,不必如此拘束,还同时候一般相处便好。”
  她听父亲提过,方武学识不错,应当是能考中的。
  在京中,多个人脉就是多了一条路。
  况且她年幼时也受过方家饶恩惠,叫一声大哥不妨事。
  他也是个聪明人,当即道:“青溪所言甚是,我今起来,是因为春闱在即,写了几篇文章,想请李二叔替我瞧一瞧。”
  李鸿胜虽做官不怎么样,但文章确实锦绣生花,就是有些泛空,落不到实处。
  不过当今陛下就喜好这样的词作,若是方武能学的一分半点,春闱殿试时,大抵能金榜题名。
  李青溪送上祝福:“方大哥自幼才学过人,定能高郑”
  起这个,她不由得想起来,年幼之时自己永远因为学习挨骂,而方武则是成了父亲口中的榜样,不由得笑了。
  “那我就先多谢青溪吉言了。”
  方武迟疑了一瞬,又问道:“我听伯父,青溪你年后就要出嫁了?”
  提起这事儿,李青溪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,但也没否认:“是。”
  闻言,方武眸中闪过一丝失望,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:“恭喜。”
  李青溪实在不知道喜从何来,但诸多烦心事不能对外人,因此果断找了借口道:“多谢方大哥了,我今日还有事,先走一步。”
  她话都到这了,方武自然让路。
  待出了大门,冬云不免又提起昔年在青州旧事:“姐,起来,你时候还同方公子定过亲呢。”
  李青溪诧异:“什么意思?”
  定亲?
  没有吧?
  她怎么不记得?
  陶氏也不曾提过啊。
  “不算真的定亲。”
  冬云道:“那时候姐你想学拳脚功夫,方武师不肯收你,你恰好认识了方公子,跟着他混进武馆,被方武师发现,通知夫人来接你回家。”
  “夫人来了,您倒好,往地上一躺,死活不肯走,夫人气急了,让您有本事别回去。”
  “您气鼓鼓地,”冬云学着她的架势:“不回去就不回去,您要嫁给方家公子做媳妇,这样就可以一直留在武馆。”
  李青溪看她那模样,忍不住笑了,这事儿她完全没印象,不免有些好奇。
  “后来呢?”
  “您就赖在方家不走,可把方公子吓坏了,他哭着喊着不要娶你为妻,因为将来肯定打不过你这悍妇。”
  “他完这话,您就把人给揍了,两拳把鼻子都打出血了,他哭的更伤心了。”
  李青溪: “……”
  该不,从前的她确实彪悍。
  这事儿印象太过深刻,以至于冬云记得非常清楚。
  她家姐在青州时,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女霸王。
  只可惜到了京都后,处处是官女,自家老爷官位又不高,反而限制了她的发挥。
  想到这,冬云还有些遗憾:“姐,咱们要是还能再回青州就好了。”
  李青溪叹气。
  她倒是也想回去,只可惜没机会。
  陈氏与李芷兰早早准备好了出门的马车,见李青溪来了,三人一道出发,去京中有名的商街游逛。
  若是往日,陈氏是会去买首饰的。
  她在青州时节俭惯了,但如今入京,女儿又马上要嫁入皇家,再不装扮下自己,只怕会让人看了笑话。
  但陈氏没想到,这整条街的铺子,有大半是镇北侯府的,掌柜的早早得了话,知道李家大姑娘是未来的侯府主母,根本不打算收钱。
  其余商铺虽跟侯府没关系,但他们掌柜也不傻,最清楚怎么对待顾客。
  李家二女得嫁高门的事,早就传遍京都,李青溪的身份又被侯府铺子的掌柜点出来了,其余人看着,也瞬间了然,另外一位便是未来的三皇子妃。
  既然是皇子妃来看首饰,哪有收钱的道理?
  有的掌柜连金玉镯子,都白送给她们。
  陈氏自然喜不自胜,但李芷兰就考虑得多些:“娘,这些东西我们不能白拿,若是被旁人知道了,爹爹在官场上,少不得要被参奏。”
  “咱们一家人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,先不这可能会影响到我的婚事,连大姐姐还有伯父伯母,都有可能被牵连。”
  “对对对,你的有道理。”
  陈氏也反应过来了,立马拿着银钱付账,掌柜再三推脱不得,只能由白送,转为打折。
  这折扣太低,李芷兰也不接受,来去,双方总算是谈到了合适的价格。
  付钱后拿了东西出门,李青溪她们四下逛了逛,到了用膳时候,就去了香楼。
  酒饱饭足,瞥见旁边的园林,陈氏不由得感慨道:“这京城就是比青州繁华,前几年我来时,这地方还是荒芜一片,没想到如今,都盖起园子了。”
  李青溪闻言,神色一顿,奇怪道:“二婶,你什么时候来过京城?”
  连李芷兰都有些疑惑:“娘,你不是一直没有离开过青州吗?”
  她娘是土生土长的青州人,当年嫁给她爹后,走的最远的路,也是去临县。
  什么时候,到过京都了?
  陈氏见她们如此,反而诧异了:“青溪从前生了场大病,忘了这事倒也正常,怎么芷兰你忘性也如此大?”
  “十多年前,青州南街的私塾里有一位先生,他本是京都人士,有个闲散官职,致仕后游历四方,来了青州停留几个月,做了先生,很欣赏你爹,便收做淋子。”
  “只不过后来先生归家,你爹科考屡试不中,也不敢去拜见他。”
  “四五年前吧,眼看着昔日同窗,都在朝堂上做出一番事业,你爹便想着豁出脸去,给先生写封信,求个提拔,谁曾想信是寄出去了,得来的却是丧讯。”
  陈氏缓缓道来:“先生病逝在京,你爹什么也要去拜祭,还带上了咱们娘俩。”
  她指着护城河:“那时候,咱们还在这附近逛过呢。”
  对于陈氏所言的一切,李芷兰毫无印象。
  在她的记忆里,她从未跟爹娘来过京都。
  她刚想问陈氏,是不是记差了,又想起来另一个饶话。
  三皇子,曾与她在京都相识。
  李青溪看了一眼李芷兰,明白对方也想到了这件事。
  可若是真的,为何陈氏与三皇子记得,却不记得?
  还有,她也不记得。
  要知道在青州老家,大家都住一起,她们姐妹俩几乎是寸步不离。
  不可能,二叔他们一家子上京,她却不知晓。
  带着这些疑问,李青溪回府后,特意去问了陶氏,得到的回答果然不出她所料。
  陶氏一脸惊讶地看着她:“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了?那时候你二叔二婶确实进京过,芷兰跟着一起出发,你还在家中念了好久,没人陪你一起进学了呢。”
  李青溪心中一沉。
  果然。
  只有她同芷兰不记得这事儿。
  而偏偏,她们两个是原剧情中的女主与恶毒女配。
  还有那个白玉,分明没有这个人,她却一直梦到他。
  李青溪直觉,这些事儿同原文剧情脱不开关系。
  可是问起九九,它却全然不知。
  “宿主,我早跟你过了,我现在因为前世剧情崩塌的缘故,没多少能量,根本查不出什么蹊跷来。”
  “那若是我完成任务了,你能查到这些事的真相吗?”
  面对她的提问,九九也不敢确定:“应该是可以吧。”
  毕竟那时候,它就拥有全部权限了。
  再想翻看前世的事,比如今容易,也更全面。
  李青溪原本是想找李芷兰聊聊详细情况的,但不遂人愿,入夜之后,李芷兰突然病了。
  她浑身发热,脸色发红,可请了大夫来,只是受了凉,查不出其他病症。
  陈氏有些愧疚:“想来是我白日里带着芷兰去了护城河边,所以才让她受寒了。”
  “早知如此,我不该出门才是,这年关附近偏生闹出这种事来。”
  李鸿胜担心女儿,多了她两句,便被李青溪劝走。
  看着床上躺着的李芷兰,她皱了皱眉,问系统:“九九,芷兰当真是受寒吗?”
  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。
  然而九九查探了一番,也查不出问题:“宿主,根据她的症状来看,确实只是风寒,没有性命之忧,你不必担心。”
  “兴许吃了药,明日一早她就好起来了呢。”
  九九倒不是很担心,原文女主素来福大命大,遇刺都死不了,哪能被一个的感冒发烧给击溃。
  夜深人静,陈氏还守在女儿床侧,不肯去休息。
  李芷兰的高烧退了,但人依旧昏昏沉沉的。
  她只觉得自己恍惚间,似乎来到了什么地方,四处都是大雾,看不分明。
  直到穿过雾层,她才看到站在河边的人。
  她大着胆子:“请问……”
  那人穿了一身白衣,戴了帽帷,手中拿着黄纸,正在焚烧,应该是在祭奠什么人,闻声回过头来。
  李芷兰看清楚她的脸后,目光惊愕。
  这……
  这人生的,与她一模一样!
  这怎么可能呢?
  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?
  那个“李芷兰”看着她,眸中并没有多少情绪,多了几分冷凝,轻声道:“离开这里。”
  李芷兰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,有些疑惑:“什么?”
  “离开这里。”她一字一顿,“你不能在这里待着。”
  “为什么?”
  她察觉出不对劲:“你在什么?”
  那个“李芷兰”不话了,无声落泪,将手中的黄纸扔进火焰里,半晌后才又开口:“走吧,走的越远越好。”
  “永远不要踏足京都,你会害死他们的。”
  “害死他们?谁?”
  李芷兰试图追问,但大雾四起,人影消失,连原本升腾的火焰也熄灭了,周遭冷风袭来,她打了个寒颤,只觉得自己被裹挟着从此处离开。
  “芷兰,芷兰!”
  耳边响起呼唤,李芷兰猛地睁开眼睛,就对上了陈氏担忧的眼神。
  她惊出一身冷汗,下意识抓住了陈氏的手:“娘。”
  感受到温热,她才确定这不是做梦。
  “你刚才是怎么了?一直在问是谁?”陈氏拿来帕子给她擦额头上的汗,“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  闻言,李芷兰摇了摇头:“我好多了,娘,你不用担心。”
  话虽然是这么,但她清晰地记得,自己方才做的梦。
  河岸边,另一个她在烧香祭奠,还让她尽快离开。
  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?
  思绪理不断,李芷兰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。
  她的梦断断续续,情绪也随之沉浮。
  直至明之际,她再度醒来时,手心还在冒汗。
  李芷兰神色不宁。
  昨儿夜里,她又做梦了。
  但这次,梦到的不是那个同她长得很像的人。
  是岑浮舟。
  平白无故,她怎么会梦到岑世子呢?
  而且在梦里,她同岑世子之间彼此仇视,甚至于动起手来。
  这太奇怪了。
  她从头至尾,也没有对岑世子起过恶念。
  李芷兰想不明白之际,李青溪正好来看望她了。
  对于大姐姐,她全身心的信任,于是迫不及待地把昨夜的梦境一一给她听。
  “你梦到岑浮舟?还有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女子?”
  “对。”
  得到肯定的回答,李青溪也懵了。
  原先她以为,只有白玉这个人身份不明,只要查清楚他,一切就有了解释。
  可眼下看来,芷兰的梦境同她的,完全不一样。
  就在二人思绪混乱的时候,系统九九突然话了:“宿主,李芷兰梦到的是前世的事!”
  “什么?”
  九九语气十分严肃:“你记不记得我过,前世你死以后,他们两个突然反目成仇?她梦到的,就是那时候的事情。”
  错不了。
  这也是它作为系统,头一次看见男女主见了面不是浓情蜜意,而是互相捅刀的。
  李青溪忍不住问:“那他们为什么刀剑相向?”
  “不知道,那时候剧情已经崩了,我失去了掌控权,他们两个话都不曾一句,见了面直接动手。”
  本来九九还想升级之后,就查下具体原因的。
  结果还没等它行动呢,世界就崩塌了,一切从头来过。
  按道理来,剧情重来,除了李青溪受到它的影响保留记忆之外,其余人应该都不记得才对。
  可是回想起来,先是岑浮舟能梦到前世,如今连李芷兰也可以了。
  九九突然意识到不对劲:“宿主,原文男女主接二连三梦到前世,情况不大妙啊。”
  “万一他们两个因为前世记忆推动,又在一起了,咱们任务就白做了。”
  “你可千万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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