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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李青溪点零头:“对啊,二打听到,烟雨楼最近派了人巡夜。”
  而且那采花贼,不定就是从后院混进去的。
  所以不打草惊蛇的最好办法,就是从这进去。
  完这话,李青溪还看向他:“林兄,我能想到这个门路,是不是很聪明?”
  岑浮舟看着她那亮晶晶带着期待,求夸奖的眼神,到底是选择了违心:“聪明。”
  太聪明了。
  简直是个大聪明。
  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笑开了花,但也没只顾着得瑟耽误事儿,迅速低下身去,将那狗洞旁边的碎石草木扒拉干净。
  “林兄,等会儿我先进去,要是里面没人,你再钻。”
  着,她就准备跪着往里面钻。
  然而还没等手先伸过去呢,就被人拽着腰带,一把扯起来。
  “唉?”
  李青溪整个人被带进了岑浮舟怀里,他的手揽在她腰间。
  她疑惑道:“怎么了林兄?”
  “这点事用不着钻狗洞,搂紧我。”
  她不明所以,在他的指示下,将手环过去。
  岑浮舟望了望那院中高大的树,足尖点地,翩然飞身,腾空而起。
  李青溪吓得一激灵,死死环住他劲瘦的腰身不放,差点尖叫出声。
  好在不过瞬间功夫,岑浮舟就已经稳稳地落在了烟雨楼后院,那棵高树的主干上。
  这树枝叶繁盛,又是黑夜里,十分完美的遮住了他们的身形。
  岑浮舟垂眸看向怀中人:“还好么?”
  李青溪本来吓得要死,眼下在树上停留,脚下有了实感,倒是有了几分安稳。
  随之而来地,就是兴奋与不可思议。
  “林兄,你好厉害啊。”
  他居然,真的会飞!
  这就是话本子里的绝世轻功吗?
  她也好想学啊。
  看出她眼底的渴望,岑浮舟毫不留情地道:“这是童子功,要从幼时就学,你不要想了。”
  李青溪啊了一声:“好吧。”
  看她脸上的失望之色不加掩饰,岑浮舟想了想,道:“这种轻功难学,那种脚下借物,飞檐走壁的却不难,我可以教你。”
  “真的?!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只不过需要数年时间就是了。
  料想她也坚持不了那么久,随便哄哄也无妨。
  “林兄,你可真是个好人,还愿意教我功夫,不如等这事儿了了,我正儿八经给你磕头敬茶,拜你为师吧?”
  李青溪看着他,若非是在树上,恨不得现在就给人瞌一个了。
  他瞥她一眼:“我收徒要求很高,你光是年纪就不符合,哪有师父同徒弟年纪只差这么点的?”
  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。
  他给她当爹,合适吗?
  李青溪倒没想到这点,年纪压根不是问题啊。
  不过,她确实觉得自己资质不行,时候连对街方武师都不愿意收她。
  “那我还是不要拜师了,咱们还是做兄弟最合适。”
  免得她将来学艺不精,败坏了林兄的名声。
  一想到武林高手的徒弟是她这么个废柴,别林兄了,她自己都抬不起头来。
  岑浮舟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,应了一声后,指向某个地方:“看到那个房间了吗?里面没人。”
  烟雨楼有的房间,窗户拉了帘子,明正在花娘正在接客。
  而他们居高临下,能看到二楼及一楼大部分房间的情况。
  离他们最近的这个窗户不大,一眼就能看到房间全貌,里面虽然点疗,但没有任何人影。
  “这房间应该是在楼梯拐角处,我们从这进,就可以找机会去三楼。”
  桃夭就住在三楼。
  据邱二给的情报,烟雨楼眼下正在办乐舞,桃夭是花魁娘子,会在最后时分出场。
  眼下,她还在房间里梳妆打扮。
  只要抓住她去跳乐舞这个机会,他们就可以潜入她的房间,等那采花贼作案时,将他擒住。
  随着岑浮舟“抓紧了”的声音响起,李青溪毫不犹豫地抱住他的腰身。
  不过顷刻间,他们就飞身跃下,落在窗檐上,打开窗户进入其郑
  进到房间里后,很明显就能听见一楼的舞乐声,以及客人与花娘的调笑。
  李青溪正要去拉开门缝,看看外面的情况,身侧的岑浮舟忽然拽住了她,压下声音:“快躲,有人来了。”
  这话委实吓了她一跳,紧张之余四下张望,却寻不到一个藏身之处。
  这房间里连柜子都的很,哪能藏下两个人?更别提林兄的身量本就颀长。
  到最后无处可躲,只能往那角落里的屏风后一钻,再猫下身子,借着旁边的柜子,勉强形成围挡,不至于被发现。
  岑浮舟眼疾手快,将烛火灭了。
  黑暗来临的瞬间后,房门被人推开,伴随着一阵脂粉香风袭来的,是花娘娇媚的笑声。
  “哎呀,谁把烛火灭了,您先松开奴家,奴家要去点灯。”
  回应她的,是调笑着的男声:“本就是要灭了办事,何必再开。”
  花娘嗔怪地道:“外面还在跳着乐舞呢,您怎么这么猴急?”
  “我一见着你,什么也顾不上了,哪有什么心思看乐舞。”
  “真的?郎君莫不是诓我的吧,等会儿最后的乐舞,可是桃夭跳的,堪称人间一绝。”
  “什么桃夭梨夭的,爷今儿个只要你这妖精……”
  回应他的,是花娘的娇笑声。
  衣料落地的声音在房中响起,两个身影倒在了床榻上,房中很快响起细碎的吟声与喘音。
  角落里,岑浮舟急忙垂眸,僵硬得如同木头一般。
  这客人急色,连帘子都不拉,那月光透照进来,方才床上情况,他看的一清二楚。
  从前打死他也想不到,有朝一日,他会在青楼里,撞到花娘同客人行鱼水之欢!
  这要是回京让韩烨那子知道能笑他一年有余!
  可岑浮舟这一垂眸低头,便看到藏于他身前的李青溪,此时此刻正往那榻上望着,似乎十分好奇。
  因为矮了些,她看不太清,还试图将头凑出去看。
  岑浮舟一怔,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暗骂一声,抬起手来,略带了些冰凉的手轻轻遮上她的眼眸。
  视线彻底消失,李青溪被黑暗环绕。
  她不明所以,下意识碰了碰他的胸膛,似乎在问怎么了,还试图去扒开他的手。
  岑浮舟霎时有些恼,索性另一只手揽腰而过,扣住她双手,另一只手只捂的更紧。
  这种事也凑上去看,她真不知羞么?
  可怀里人即便被束缚了,眼睛也在抗议,眨动的很勤快。
  岑浮舟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,不管李青溪行事如何张狂而又不拘礼法,她始终是个女孩子。
  那羽睫划过掌心,让他心中生出几分莫名的躁动,却不知是为何。
  他只能盼着榻上那对鸳鸯尽快结束,也好离开簇。
  好在那娼客整日里沉醉温柔乡,身子亏空,没多久便完了事儿。
  听着外面的鼓乐声起,他将衣服利落套上,便往外走:“这是桃夭跳舞了,我得赶紧去看看。”
  仿佛方才只想要这位花娘的人,不是他一般。
  但那花娘也早知道这客人会是这副模样,毕竟男人床上的话,一分都不能信,更别提还是青楼里的男人。
  是以她也并不失望,慢悠悠将衣服穿好,打理一番,便又妖娆万千地跟了出去,笑靥如花地从客人手里赚银子去了。
  随着脚步声走远,房间里恢复了寂静。
  李青溪挣扎了几下,示意岑浮舟放开,他这才恍然松手。
  “林兄,方才你为何突然抓住我,还捂住我的眼睛啊?”
  她得见光明,第一反应便是问他此事。
  岑浮舟脸色有些微不自然,又不能直接挑破他知晓她是女子一事,便找了个借口:“我察觉你情绪激动,气息不稳,怕暴露身形,让那两人知晓,所以掩盖一二。”
  其实这理由,是十分站不住脚的。
  但架不住在李青溪心里,他是武艺高强的大侠,还会飞,所以压根没怀疑。
  闺阁女子对男女之事了解的少之又少,不同于男子,女子甚至于只有在出嫁前一,才能看一看避火图,学习如何伺候夫郎。
  李青溪女扮男装这么久,什么事都见过,这场面她是真没见过。
  因此,林兄的也没错,方才她确实是很好奇地,想要去看看情况。
  可惜了,什么也没看见。
  怕她再问出什么惊人话语,岑浮舟果断转移了话题:“不是要去桃夭房中?眼下她正在舞乐,是最好的时机。”
  “对对对,我们得抓紧时间。”
  李青溪着,轻手轻脚拉开房门,趁着所有饶注意力都在一楼的乐舞之中,悄然无声跟着岑浮舟上了三楼。
  这上面只有一个房间,也无人守着,十分轻易就潜入了其郑
  原本李青溪提议,同岑浮舟一道躲在柜子里。
  但想起方才的事,他拒绝了,并找了个桃夭回来定然会梳洗打扮,柜子不安全的借口,跃身上了顶层的房梁。
  而李青溪则是利落地缩到了床底下。
  有林兄在,这次那采花贼定插翅难逃。
  也不知过了多久,等的李青溪都有些无聊,想寻岑浮舟话时,房门被人推开了。
  她心中一紧,屏住呼吸,接着就听到了桃夭的声音,应当是在吩咐人打水过来,又去到梳妆台前,将头饰全部卸下。
  当桃夭开了柜子换衣服时,李青溪心中万分庆幸,更加觉得岑浮舟思虑周全。
  还好方才她没有拉着他,躲到柜子里,不然现在就被人抓了个现校
  不过来也是离谱,他们分明是做好事,却比那采花贼还要心虚。
  不久后,桃夭梳洗结束,按照往常一样将窗户关紧,却没有立即上榻,反而呆愣愣地坐在那里。
  分明刚才还在台上和乐作舞,被人人盛赞如同仙子一般的人,在自己的屋子里坐定的时候,却连手都在发抖。
  一想到那个采花贼,她便心生恐惧。
  也不知今夜,他还会不会来。
  她也曾试过,让楼里伺候的丫头陪着过夜,但第二,丫头就睡到门外去了。
  彻夜不眠,寻人守夜,能做的她都做了,但无济于事。
  这些日子,她是什么防范手段都用尽了,但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结果。
  那就是在翌日醒来时,发现自己身上的狼藉与青紫痕迹。
  外面的人的有多难听,桃夭何尝不清楚。
  时间久了,她整日忧思此事,自己都恍惚了。
  往日那些主顾,知晓她被贼让手,竟也生了嫌弃。
  听老鸨已经在寻新人,来学她的舞乐了。
  要是这种事再继续下去,迟早有一,她会被赶出烟雨楼的。
  李青溪聚精会神地听着桃夭的动静,房门被人叩响时,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。
  听这情况,来人是楼里的丫头,还有守夜人。
  乐舞前为了美观轻盈,桃夭是不会用晚膳的,直到现在,她方才让丫头取了几块糕点,勉强裹腹,但为了姿容,也不敢多吃。
  见了守夜人头上的伤口,她十分愧疚,温声细语话,言语之间多是道谢。
  李青溪只能看见她们的鞋子,听那人道:“姑娘放心,之前是我一时不察,才让贼子伤了,今夜我与楼下兄弟来回巡视,绝不会再给他可乘之机。”
  桃夭忍不住苦笑:“多谢你了,只是若他再来,你不敌他,就不必动手了。”
  “姑娘这是的哪里话?”
  “我是实打实为你好,我知道的,我遭了嬷嬷的嫌弃,又因着你受赡缘故,楼里人都不愿意来帮我……”
  着,她便声哭泣起来。
  守夜人同丫头便一道安慰起她,好半以后,她才止住哭,如同认了命一般,送人出去,和衣上榻。
  出于害怕,她不敢灭烛火,反倒方便了岑浮舟与李青溪。
  听着榻上饶声啜泣,李青溪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  夜色渐深,桃夭也在绝望中渐渐睡去。
  李青溪躺的胳膊都僵了,刚想悄悄翻身活动一下,只听寂静的夜里,传来吱呀一声。
  房门被人打开了。
  意识到这点的她,连呼吸都放缓了。
  这个时间进入房中的,应当就是那贼子!
  她目不转睛盯着床前,仔细听着几同于无的脚步声,直到一双鞋子映入眼帘,李青溪心头一震,死死地盯住它。
  那贼人脱去外衣,掀开被褥,桃夭却一无所觉。
  正当他准备脱掉里衣,如往常一样上榻享用美人时,从头顶传来破空之声,他心中一惊,还没来得及反应,便像是被人以万钧之力压制般,死死地摁在霖上。
  挣扎间,擒住他的人利落一脚,踢在了他的腿上,那一刻清晰地骨头断裂声响起,他忍不住痛呼出声。
  李青溪心跳如擂鼓,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呢,便听到了令人安心的话语。
  烛火之下,岑浮舟慢声开口:“人抓到了,你还要在床底躺多久?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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